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多了一個身份:朋友間的文案人。雖然在絞腦汁的過程挺不好受的,但時候看回那些成果還是挺爽的。其中一個是每年新年賀歲曲的歌詞改編,偶爾也被叫去想一些活動的宣傳語。前不久有一個比較特別的,朋友大學其中一個assignment是要為一樣食物想一個背後虛構的故事。他們組選的是泰國著名的芒果糯米飯。我沒吃過這道美食,但我幫忙想了一個虛構的故事。雖然最後沒被採用,但我覺得寫得有點梗,所以還是決定把我的創作抄下來記錄在這裡。
那是2008年我剛出國唸書的時候。原本說好我自己搭taxi去機場,爸爸那一天需要上班。結果要登機前接到他的電話。他在機場大廳,我趕緊跑到那裡。我看著他喘着氣弄乾被淋濕的衣角。他說他找了同事幫他代班,然後交給我一個飯盒。裡面是阿嫲準備的糯米飯。他說他們那個年代,出遠門一定要吃糯米飯。粘稠的糯米飯代表一家人緊密的關係一直都在。
接著他又交給我兩粒芒果。他知道那是我從小最愛吃的。我有點不耐煩的說有種子的水果不能帶出國。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。他想了一下,向我拿回飯盒,跟芒果一起拎進一家飯店。我覺得丟臉轉過頭去。過了一會兒,他出來把飯盒交回給我。
“進去吧,進去吧,飛機要飛了。”
那天晚上到了國外,我一個人在陌生的房間裡。試著打電話回家,打不通。大概是我不在家,他們又忘了怎麼打開網路吧。我疲憊的坐著,不想在深夜出外找晚餐。我打開了那一個飯盒,根本看不到什麼糯米飯。滿滿的都是切好的芒果蓋著。我用力挖了一匙,把芒果和糯米一同放進嘴裡。那一夜,我流著淚把那一盒吃完。
十年過去了,我早就畢業回國。現在依然不再家鄉工作。但每隔幾個月回家,我總吵著要吃糯米飯。每一次我都偷偷放上幾片我帶回來的芒果。酸酸甜甜又黏黏的,是想家的味道。
很多著名美食背後都有個感人的故事。在寫的時候不懂要怎樣寫得感人,說實話是偷渡了《背影》裡的情緒,把故事背景現代化:火車換成飛機,橘子換成了芒果。沒想到故事寫出來還挺合理的,哈哈。只能說,或許東方社會裡父親的性格角色,以及遠渡他方遊子的心情,過了將近一百年,依然沒有太大的改變,依然找得到共鳴。